2017年4月10日 星期一

「39吾命騎士」的圖片搜尋結果   39吾命其世上卷已經出了,但中卷卻等了3年半多都還沒出.....以下是我在御我老師的臉書翻到的一切試閱,希望各位喜歡吾命的大大們喜歡~~

「艾洛把公文退回了,他說只要在禁閉室的一天就不改公文。」 聽見亞戴爾說的話,格里西亞愕然了,怒火都還來不及升起來,就被違和感撲滅。 艾洛明明是犯了錯後心甘情願被關進去的,沒聽他有什麼怨言,那孩子也不是會有怨言的個性,有什麼不滿早就直接「糾正」他這個老師了,不可能會在乖乖被關進去後,反用「不改公文」來威脅老師。 「莫非是遲到好多年的叛逆期?」格里西亞喃喃自語。 亞戴爾聽見這話,也是一怔,不自覺想像艾洛叛逆起來會是什麼樣子,結果根本就想不出來,艾洛從小成熟穩重到大,叛逆這兩個字根本和他毫無關聯。 不過話又說回來,艾洛當年還是個小少年就敢跟著魔王走,成了實習太陽騎士後,他竟能不完全被格里西亞壓制,反而還能幫著勸告格里西亞,成功勸服的機率還比審判騎士長高…… 亞戴爾突然覺得,艾洛若是叛逆起來,說不定會出乎意料的可怕? 「亞戴爾?」 亞戴爾回過神來,一眼就望見自家隊長滿臉的疑惑,連忙說:「十二名小騎士現在都在禁閉室。」 這什麼狀況?難道大夥閒著沒事關學生為樂?格里西亞想了一想後問:「白雪公主也被關了嗎?我怎麼不知道白雲有管過他家學生?不都是白雪公主整天找老師找不著嗎?」「是斯雪。」亞戴爾反射性糾正完,白雪公主這綽號實在太奇怪了,雖然斯雪長得秀氣些,但也沒有珍萼那麼雌雄莫辨──咳咳!他什麼都沒說! 「艾洛說,請您去找魔獄騎士長聊聊為何要關路加,只要路加在禁閉室一天,所有小騎士都不出禁閉室,也不會幫忙老師處理工作。」 「和羅蘭有關?」格里西亞皺緊眉頭,該不會「出差」的後遺症還在吧?這明明都是他的錯……好吧,是「魔王」的錯,雖然最後的結果是羅蘭造成的,但沒有因哪有果,怎麼能怪羅蘭呢? 格里西亞想了一想,說:「明早我再去找他問問。」 「為什麼不今晚過去?」亞戴爾有些不解,反正魔獄騎士長也不需要睡覺,晚上多半是在改公文,完全沒有打擾到的可能性。 「我得先想想要怎麼問他。」格里西亞有點遲疑,或許該先去問問路加?羅蘭的嘴太硬,若是堅決不肯說,他也真拿對方沒有辦法。 聽到隊長這麼說,亞戴爾也想起魔獄騎士長那性格,理解的點了點頭,正想道晚安時,門口響起敲門聲,他道別後順勢走去開門,一見外頭的景象,愣了一愣,但想接下來應該沒他的事了,所以還是照原定行動離去。 格里西亞早已「看」見外頭的傢伙……應該說,傢伙們。 「這群兔崽子,搞什麼東西,什麼叫做不放路加出去就不改公文,路加又不是我家的,關我屁事!」 喬葛罵罵咧咧地走進來,後方跟著無奈的其他人,除了審判騎士、魔獄騎士,其他十二聖騎士竟然全都到齊了。 格里西亞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打從魔王事件後,十二聖騎士再也無所顧慮,什麼形象都還給光明神去了,現在大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到他房間聚會──誰讓他房底下有個酒窖呢! 希歐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的說:「大地,就算快退休了,還是要注意形象吧。」「說到形象,我應該有五年還六年或七年沒看過你拋媚眼了?」 希歐抹了一把臉,苦笑道:「饒了我吧,再拋就要鬧家庭革命了。」 喬葛哼了一聲,幸災樂禍的說:「誰讓你找個老婆還能跟你對打的,你知不知道外頭怎麼說的?說你晚年不保,想當年風流倜儻處處留情的暴風騎士,如今成了懼內的傢伙,懼內啊!你這怕老婆的傢伙!」 希歐立刻緊張兮兮的抗議:「誰處處留情了,你不要誣陷我!我老婆就是我的初戀,貨真價實,等等被我老婆聽見你的胡說八道,她又要開打啦!」 「打打打!打死你兩個秀恩愛的狗男女最好,當初說只是照慣例拋了個媚眼就被推倒、被硬來,還差點被綁架帶走結婚呢?我們都要去幫你的貞操討公道啦,如今看你倒是和老婆打得挺高興。」 希歐又抹了把臉,回想當初陰錯陽差的各種狀況,真是一把血淚,幸好最後老婆肯留下來,不是硬要把他帶回遙遠的部族成婚,否則真是無解了。 格里西亞緩緩的說:「希歐兄弟,你又何必跟年過四十卻尚未娶妻的單身漢計較呢?」 喬葛冷冷的回:「我只是不想為了一棵樹放棄一座森林,不管怎樣,單身總比不負責任來得好。」 聞言,太陽騎士的笑容立刻消失無蹤,平時笑臉迎人的傢伙一沒了笑容,看起來格外滲人,但大地騎士可也沒在怕,反而故意笑得一臉忠厚誠懇,結巴道:「怎、怎麼啦?難道我有說錯、錯話嗎?」 「你!」格里西亞真變了臉,這些年來發生這麼多事,他早已練就處變不驚的心境,如果說有什麼事情能讓他立刻翻臉,是絕對的逆鱗,那肯定是夏洛特和夏西亞母女──不對,其實還有他的十二聖騎士,呃,他家蠢學生也是,唔,還有不知身在何處的老師……這麼說起來還真不少呀! 「我什麼我,不負責任還有理了?」本來想了一大堆,格里西亞的氣都消了大半,偏偏喬葛這傢伙還繼續挑釁,口口聲聲不負責任,難道是他願意的嗎──好吧,確實是他的錯,既然無法負責就不該招惹夏洛特──幹!他沒去招惹啊,若不是她纏著不放連死都不怕,若不是發覺到隱隱約約的暗示…… 怎麼自己從事主變公親了?希歐無奈的勸道:「你們兩個別瞪了,都吵了二十幾年,從小騎士吵到快退休,還沒有吵夠啊?」 眼見兩人臉色真有些不對,艾爾梅瑞無奈地站到兩人中間當隔板,免得太陽騎士和大地騎士打起來,這房間毀了,最後還不是艾洛要來收拾嗎?那孩子夠慘了,聽說國王又發了任務,還是饒了他吧。 「這麼吵,是在吵什麼?」 眾人朝門口一看,一道黑漆漆的影子站在門口,讓人頓時有種無處可逃的恐慌感。
尼奧冷眼旁觀隊友吵架,原因很簡單,有一個新隊員要加入,有人贊成,有人反對。 他覺得自己沒什麼資格說話,也就沒插入話題,畢竟,他也是臨時加入這個隊伍的人。老實說,以他的實力,根本不需要加入任何隊伍,不過,他常常還是會加入隊伍,畢竟一個人實在有些無趣,但是,加入後往往又待不久,又再次離開了。 連最基本的戰鬥默契都沒有,互相勾心鬥角,根本不願把性命交給隊友,也配稱為一支隊伍嗎? 也許是自己要求太多,加入這麼多隊伍,看到的不是都差不多嗎? 冒險隊的組成畢竟不像聖殿的十二聖騎,是打小一起長大,連彼此是什麼時候破處男身的這種無聊事情都清清楚楚。 想起相處時間超過大半人生的同伴們,尼奧的嘴角揚起一抹笑,也許該找個時間去尋找散落在大陸各處的兄弟們。 起了念頭,又對這個隊伍感到厭倦,可尼奧卻難得沒有一甩手就走,原因就出在那個正要加入的隊員,他對這名新人的興趣可高了,高到可以再多忍受一下爛隊伍。 他是一個黑暗精靈。 當尼奧饒富趣味的看向這名黑暗精靈時,他也正看著尼奧,同樣用著十分感興趣的眼神。 兩人的視線對上了,不過,都沒有轉開,尼奧仍舊大剌剌的觀察對方,黑暗精靈則是禮貌的一笑。白髮、黑膚,加上紅色眼睛,就算穿上斗篷,拉上帽子,都難掩黑暗精靈的種族特徵,他應該很難在大陸上生存才對,黑暗精靈的壞名聲可是遠近馳名的。 尼奧興致勃勃的猜測著黑暗精靈拋棄地底,跑到地表來的原因,是逃犯?是有恃無恐? 黑暗精靈這時也正觀察著尼奧,他無法精確判斷人類的年齡,只能從後者金髮藍眼,皮膚沒有多少皺紋,來猜測這人的年紀應該不大,但是,這人卻給人一種很老練的感覺,不管是輕鬆俐落的站姿,還是犀利的眼神,卻在在顯示出他是個不容小覷的人。 不過,很奇怪的一點是,通常老練的人應該沉穩內斂,但是這人卻很囂張,從他的英俊外貌、擦得閃亮的裝備、幾乎是白色和金色組成的衣物,到掛在他腰間的那把鑲滿寶石的劍鞘……通通都囂張得要命,完全不符合冒險者該有的低調。 這時,吵得不可開交的隊員終於注意到有個人一直沒發表意見,而這個人雖然是剛加入不久的人,卻是非常重要的人……他的實力很強,自然重要。 「尼奧,你贊成不贊成讓他加入?」隊員們分成了兩邊,一起逼問他。 尼奧懶洋洋的「喔」了聲,說:「如果你們不讓他入隊,那我就要脫隊了。」 沒有有趣的傢伙,還待在這支隊伍裡頭幹嘛? 聞言,黑暗精靈一愣,隊友們的臉色一變。 隊友突然覺得吵了老半天都是白吵的,黑暗精靈入隊不入隊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怎麼也不能讓尼奧脫隊,那可是好不容易拉進來的高超騎士。 所以,大勢底定。 *** 「魔法師,你會飛嗎?」 尼奧打量著高空中的魔獸。 「不會。」 「魔法師不會飛?」尼奧用十足不耐的眼神看著黑暗精靈,就他想來,魔法師會飛就和騎士會揮劍一樣的正常。 艾崔斯特嘴角抽搐,但還能耐著性子解釋:「我不是風系的法師。」 尼奧抬頭看那隻魔獸,發現牠已經越飛越遠了,一皺眉,他擺出了揮劍的起手式,劍氣蔓延了全身,最後,他一劍揮出…… 轟出劍氣後,尼奧轉過身來,丟下一句命令句:「學會飛。」 艾崔斯特面無表情的抬頭看,距離起碼有百公尺的魔獸被劍氣砍中,發出巨大的哀號聲,然後從高空掉落下來,引起地面一陣震動。 他點頭說:「好。」 *** 當隊伍中的盜賊、弓箭手、戰士和祭司全都逃跑了,只剩下騎士和魔法師面無表情的看著彼此,而後頭還有頭龍正在尋覓他們時…… 「不該招惹龍的。」魔法師語氣平淡的指責騎士。 騎士冷冷回應:「你怎麼不說,盜賊不該擅自開寶箱,引發了陷阱,吵醒了龍,最後還拋下同伴逃跑?我們只是來偷東西,又不是來和龍決鬥的,如果盜賊不吵醒龍,睡著的龍比一隻羊都還安全。」 艾崔斯特嘆了口氣,無奈的問:「現在怎麼辦?」 「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死在龍的手下的。」 「你想打贏一頭龍?」 艾崔斯特有點驚喜,卻又知道這不可能,一人和一黑暗精靈是絕對不可能打贏一頭龍的,只是,尼奧又常常讓自己覺得,他實在強得不太像人類…… 「我這麼說了嗎?」尼奧卻反問。 「你剛說你絕對不會死在這頭龍的手下。」 「是呀!不死在這頭龍的手下不見得要打贏牠,只要跑贏自己的隊友不就得了嗎?」 「你……」艾崔斯特啞口無言,這話莫非是要拋下自己逃走? 但這時,尼奧突然一把把腰間的劍丟了,然後抱起艾崔斯特,後者驚呼了一聲,然後就整個被掛在尼奧的肩膀上。 「還好你是輕盈的精靈,比我的劍鞘還輕一點,不然我肯定懶得扛你。」 說完,尼奧開跑了,輕鬆得好似每天早上的慢跑,一邊跑還一邊揶揄遠在前方的隊友:「那些個蠢貨,竟然以為可以在長途逃跑中,跑贏一個聖騎士嗎?」 「你還揹著我。」艾崔斯特提醒了他一下,其他隊員可是肩上無人一身輕。 「你?」尼奧哼了聲:「比我的劍鞘都輕。」 艾崔斯特嘆了口氣,這是逞強吧?他再不濟也有六十公斤整,怎麼可能比劍鞘輕。 「怎麼?不相信啊?」尼奧冷哼一聲:「我的劍鞘有七十二公斤,你幾公斤啊?」 「七十二?」艾崔斯特瞪直了眼,怎麼可能? 「是呀,你以為黃金打造的劍鞘會有多輕?」 ……我以為那是鍍金的。」 「成色9999,從裡到外百分之百實心打造。」 「你瘋子!」 「比你清醒一點,地表上的黑暗精靈。」 ……
禁閉室內,乖寶寶小騎士們都已經睡了,就算有幾個不乖的夜貓子,在艾洛的注視之下,也只能乖乖躺平裝睡到真睡為止。 格里西亞環顧十二個安安靜靜睡覺的小騎士,莫名有點佩服自家學生,竟然能夠把同伴收服到這種程度,想當初他在正式當上太陽騎士的時候,還跟好幾個同伴不太熟,而艾洛都還沒當上太陽騎士,卻已經讓同伴這麼聽話,連珍萼這個戳一戳就爆的傢伙,也只聽兩個人的話,雷瑟,以及,艾洛。 身為怕審判騎士怕了一輩子的太陽騎士,格里西亞絕對不承認自己暗搓搓地忌妒自家學生了。 太陽騎士帶著不為人知的暗搓搓心理,怒吼:「起床啦!」 十二名小騎士驚得個個從床上彈起來,十二聖騎士則白了自家太陽騎士一眼,一把年紀了還喜歡嚇小孩子。 「老師?」艾洛靠在欄杆上,整整齊齊神清氣爽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剛剛被吵醒,這時,他的旁邊「啪」的一聲,一張俏臉蛋撞在欄杆上,瞪大眼看著兩位老師,一頭黑髮還四處亂翹。 雷瑟有點無言;格里西亞有點驕傲。哼哼,艾洛可是他教出來的學生──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教過什麼。
看著接二連三撞上欄杆的臉,格里西亞卻遲遲沒見到目標,雖然感知能讓他「看」得見,但是為了不曝光眼瞎的事情,還是得開口問:「路加在哪裡?」 「就在我的對面……」艾洛回頭朝著另一邊的柵欄看過去,看見裡頭的狀況,他皺緊眉頭,直接推開禁閉室的鐵門走了出來。 ……」格里西亞無言以對,以往他被關的時候,還得偷偷從暗門進出,艾洛可好了,直接連鐵門都沒鎖,這還叫禁閉嗎! 希歐低聲說:「沒你的准許,艾洛也不會輕易出來,反倒是每每有緊急事件,不是要特地來放艾洛,延誤事情,不然就是太過緊急,艾洛直接踹倒門衝出來,教皇發話再踹壞門就讓他賠三倍錢,艾洛很慘的,你別為難他了。」 聞言,格里西亞決定當作自家學生是刃金騎士,掌握一秒開鎖技能,絕對不是門沒鎖。
格里西亞看著艾洛高大的背影,旁邊是珍萼纖細的身影,這違和感強得讓人不知該說什麼。 以前,格里西亞會拿這點來取笑雷瑟選了個小公主當審判騎士,但隨著繼任日期越來越接近,他真的開始擔心起來,雖說太陽騎士是聖殿之首,但一人獨大並不是好事,艾洛卻因為年齡差距的關係,隱隱有獨大的傾向……直到這一次,珍萼讓他見識到什麼叫人小志氣高。 雷瑟的眼光果然從來就不會出錯。 艾洛擔心地看著禁閉室內,一邊問「路加你怎麼了」,一邊拉開門,直接走進去。 呵呵,說好的只是不為難艾洛呢?格里西亞面無表情地看向希歐,後者硬著頭皮說:「反、反正門口還有兩名守衛,裡面的小隔間鎖不鎖都沒關係吧?」 你乾脆連光明神殿大門上的鎖都拆掉算了,反正大門兩旁也有守衛。格里西亞白了希歐一眼,隨後也懶得計較,反正頂多再過兩年就要退休,就算光明神殿連門兒都沒有,那也是艾洛要煩惱的事情! 格里西亞繼續觀察禁閉室內的狀況,近幾年,他已經很少插手艾洛的事情,但經過這次的事件,他決定再多多觀察自家學生一陣子。 路加坐在床沿,面無表情,但撐在床邊的手卻微微顫抖,身上盡是汗濕的痕跡。 艾洛摸著路加的頭,擔憂地問:「怎麼了?」 格里西亞回頭看了看自家同伴們的腦袋,同伴們惡狠狠地瞪回來,要是自家太陽騎士敢這樣摸他們的頭,馬上翻臉沒話說。 同伴比同伴真是會氣死人!摸個頭是會少一塊金幣嗎?太陽騎士忿忿地繼續看禁閉室內的狀況。 路加搖搖頭,不願多說,「做了個夢而已。」 艾洛蹲下身,與坐著的路加平視,堅定而溫和的說:「路加,別一個人把事情扛著,我會幫你,好嗎?」 珍萼白了他一眼,到底是誰喜歡一個人扛著事啊?還有什麼叫做「我會幫你」,是我們!但他沒有說話打斷艾洛,免得讓路加不肯把話說出來。 修伊斯認真地跟著勸:「艾洛哥真的會幫你,路加,你不用擔心。」 是我們!珍萼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格里西亞看著這種相處模式,突然有種自己的兒子養了十一個孫子,自己已經當爺爺的吐血感,但回頭一看,同伴們的嘴角都抽搐不止,他馬上就釋懷了。呵呵,好歹自家學生也是養兒子,不是被當成兒子養。
「我……」路加遲疑再三,還是搖頭說:「真的沒什麼,我只是做了個有關老師的夢。」 艾洛皺了下眉頭,又是魔獄騎士長?他思索了下,覺得問題還是出在魔獄騎士提出的要求上。「路加,你的老師到底要你答應他什麼?」 路加抿著嘴,「老師要我對光明神發誓不說。」 艾洛皺緊眉頭,覺得這有些棘手,對光明神發下的誓言,聖騎士本就難以違背,更何況還是路加許下的誓言,他被魔獄騎士長教出來的個性,可不是一般的認真,那是可以用生命守誓的性格。 珍萼突然插嘴道:「那你做了什麼夢?你的老師總沒有禁止你說出夢境吧?」 艾洛驚奇地看了看自家審判騎士。 路加為難了,他的夢和老師的要求息息相關,說出來和違誓又有多大區別呢?但不說的話,他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珍萼回頭看了看老師,他知道的事情不夠多,雖然多問問總能問出線索,但由比較知道詳情的老師來問,肯定會快上許多,他回頭看是想確定老師的意思,是徹底交給他們處理,還是想盡快問出事情真相? 雷瑟看了格里西亞一眼,後者對他點頭,審判騎士這才提出問題:「他要你答應的事情和火有關嗎?」 路加沒回答,但瞪大的雙眼已經表達清楚了。 太陽騎士的話更是一針見血,冷冷地說:「他要你答應,等你繼任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綁上火刑柱燒死?免了,你不用掙扎要不要回答,我已經從你的表情知道答案。」 聞言,路加又是鬆一口氣又是挫敗,心中滿滿是曝露老師秘密的負罪感,但一看見太陽騎士冷冽的表情,負罪感立刻被危機感完全掩蓋,同樣是金髮藍眼白膚的太陽騎士,平時看起來是那般溫和可親,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算是黑夜也有著白日陽光的暖和感,但只要太陽騎士一失去笑容,冷著一張臉,路加就覺得現場氣溫直直下降,而眼前這人──極度危險! 「你沒答應他吧?有嗎?」格里西亞危險地瞇起雙眼。 艾洛立刻上前擋住路加,迅速解釋:「當然沒有,路加就是因為不肯答應才被關禁閉,他說他死也不會答應。」 太陽騎士的笑容重新回到臉上,還讚揚了下:「好孩子,記住你說過的話,光明神會常在你左右。」 路加覺得後背佈滿冷汗,現在光明神肯定不在這裡!
格里西亞看了路加,又看看艾洛,再看看珍萼,微笑仍舊掛在臉上,三人卻被看得冷汗涔涔。 「艾洛。」 被老師一喚,艾洛立刻站出來,擋在兩個小夥伴的前方。 格里西亞仔細的問:「國王給你發了任務,是嗎?」「是的。」艾洛想到這件事就覺得頭疼,說好老師一回來就去執行任務,但他卻被關禁閉,其實這也不是大事,禁閉這種事情是可以商量的,尤其在事情牽扯到老師欠的債時,那商量的幅度可是很大的,整個世界都算禁閉室也是常有的事,但現在路加和魔獄騎士長之間出了事情,他怎麼能離開呢! 「任務內容是什麼?」 艾洛立刻回答:「前往荒原解決遊蕩的不死生物群。」 聞言,格里西亞皺了下眉頭,這任務太過簡單,而且不死生物本就是光明神殿的職責,國王根本沒有必要特地來委託艾洛,只要告知神殿去處理就好。 格里西亞不解地看向艾洛,後者用眼尾瞥了瞥其他人,欲言又止,讓格里西亞有種想揍學生的衝動。 他怒問:「在場的人有誰是你不信任的?是我的十二聖騎士,還是你未來的十二聖騎士?」 此話一出,小騎士們怒瞪艾洛,表情卻是受傷又失落。 十二聖騎士則是紛紛嘆道: 「以前一直覺得艾洛根本是雷瑟和羅蘭的學生,又認真又負責的,最近才發現他還真是格里西亞教出來的!」 「就是說,看看這種喜歡自己硬扛的個性。」 「什麼都不肯說,悶在心裡的臭毛病!」 「一模一樣,簡直親父子!小夏西亞都輸了!」 ……幹!格里西亞怒瞪自家兒子──不,是學生。 艾洛正一臉尷尬,小夥伴們剛剛的受傷表情消失無蹤,一個個憋笑憋得滿臉通紅,但這也讓他鬆了口氣,比起夥伴用受傷的神色看著他,艾洛寧可自己被看笑話。 被老師點通後,艾洛不再隱瞞了,直說:「國王說明那些不死生物和王室有些關係,希望我私下去解決,就算發現任何秘密也要埋在心中。」 格里西亞想了一想,國王陛下的品行有目共睹,這麼多年來也沒有走上歪道,不太可能和不死生物扯上關係,八成是上一任的遺毒到現在還沒清完,一個爛國王可禍國百年,幸好人在前幾年入土了,肥豬國王的葬禮是節省的陛下唯一肯花大錢的事情。 國王不願意直接委託光明神殿,是不想讓自家父親的劣跡又多一件?格里西亞覺得略不合理,肥豬王做國王做到天怒人怨,就算膽子小從母親老婆兒子一路被管過來,還是鬧出不少事情,就這麼一個連鄰國都恥笑的爛國王,需要特地隱瞞嗎? 但這也很難說,國王陛下一直是名大孝子。 格里西亞決定不再糾結,不管如何,國王不會害艾洛,而所謂的秘辛能秘到哪去呢?艾洛連王室代代相傳的秘辛都知道,區區一點小醜聞根本不算什麼。 他最終下了決定:「為了迫在眉睫的十二聖騎士接任,我決定讓未來的十二聖騎士進行考核,藉此確認你們是否已能接下光明傳承的重任。」
聞言,眾小騎士精神一振,眼神亮都快比太陽騎士的金髮還刺眼,一個個恨不得立刻出發去考核。 唯一眼神發不出光的人是艾洛,想一開始的時候,老師發各式各樣的任務下來都說是考核,這麼多年來,若考核通過就可以勝任太陽騎士,那他已經把第一任到三十九任的太陽騎士都當完了吧。 現在聽到考核二字,艾洛只想低頭看看錢包有沒有錢能撐過這次的「考核」,尤其還有國王的任務在一旁虎視眈眈。 確認錢包半毛錢都沒有,還欠債的狀況下,艾洛絕望的問:「老師,這次的『考核』內容是什麼?」 「魔獄騎士長未經許可擅自離殿,你們去把他帶回來,這是第一要務,路上順便把國王的任務解決掉。」 聞言,眾人都驚了,路加一張臉更是蒼白無比,深怕老師已經等不及把他自己綁上火刑柱去了。 雷瑟皺眉問:「魔獄不在聖殿?或許是出殿去酒館坐坐?」 格里西亞搖了搖頭,見狀,雷瑟不再問了,他知道對方若是想的話,整座葉芽城都盡在掌握之中,若是要找個普通人,或許還有些為難,但找個死亡君主,簡直不能更簡單了。 格里西亞看著自家學生,高大成熟,所有人都說他已經足以擔任太陽騎士了,但格里西亞知道他還欠缺一樣東西,最重要的東西。 「艾洛,這一次,你帶著所有實習十二聖騎士一起出去,務必帶回魔獄騎士長,不管有多少阻礙,你都必須一一解決,絕對要完成任務,而我這一次不會給任何指示,接下來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這次任務由艾洛全權負責,明白嗎?」 艾洛很想立刻答應下來,尤其事情牽扯到魔獄騎士長,他非但不用放下路加的事情不管,還可以直接去解決,真是再好不過了,只是…… 「老師,我沒有錢可以當路費了。」他強調道:「就連一塊銀幣都沒有。」 「沒關係。」格里西亞溫和的笑著說:「你的十二聖騎士有。」 ……是。」 現任的十二聖騎士不約而同送了太陽騎士一顆大白眼。
全權負責的艾洛覺得很棘手。 眾人殷殷期盼的眼神圍繞著他,一個個引頸期盼著重要的命令,但艾洛第一件要說的事情卻是…… 「你、你們手上有多少錢?」 跟十六、七歲的小夥伴們要錢,未來的太陽騎士羞得臉都快抬不起來,雖然自尊這個東西在他跟妹妹和修伊斯借錢已經各碎過一次,但是一次跟十一個小夥伴伸手要錢,還是能讓他的自尊再碎一次。 「沒錢。」修伊斯老實的說:「被艾洛哥你借光了。」 眾人愕然看著修伊斯,又偷瞄著艾洛,讓後者有種想立刻去見光明神的衝動。 「好啦好啦,大家回房拿錢去!」珍萼揮手驅趕眾人,「等等到艾洛房間集合,算算總共有多少錢,我先警告你們,不准私藏啊!有多少都拿來,真的沒錢就去跟老師撒撒嬌要一點。」 艾洛覺得下這種命令實在不好,但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畢竟他們是真的需要路費,尤其這次是十二人一起出去,還急著找回魔獄騎士長,總不能像他之前那樣因為沒錢,每天還得自己去打獵生火煮食,這樣會耽擱很多時間。 見艾洛沒有出言反對,所有人都急匆匆地離開禁閉室去找錢,倒是沒有任何不滿,有的只是對太陽騎士長親自發下考核的興奮。 唯一沒走的人是珍萼,一等所有人都離開後,他轉過身去面對艾洛,疑惑的逼問:「你居然窮到連一枚銀幣都拿不出來,到底把錢都花到哪去了?難不成都給你的老師去養家嗎?」 「沒有那回事,老師的家是他自己養的。」 珍萼的表情更是狐疑了,艾洛只能苦笑解釋:「但他欠下的任務是我做的,以前因為魔王的事情,老師欠了國王一百個任務,我不記得從第幾個開始,教皇就拒絕出經費,所以我只能自己貼一些路費。」 聞言,珍萼沉默了一下,低聲說:「我聽說魔王殿裝滿金銀財寶。」 艾洛平靜的說:「老師沒有拿任何不該拿的財寶,就算是夏洛特姨和夏西亞住的屋子,也沒有魔王殿的事。」 珍萼點了點頭,贊同道:「太陽騎士長果然是有骨氣的,只是沒想到他還有錢買那麼好地段的屋子,以前我問過我的老師,他都不買房子,以後退休要住哪裡,他還說沒錢買,沒地方住就住在太陽騎士長的家。」 「因為你的老師借了不少錢給我的老師,其實那間屋子他該有一半 艾洛猜想,那整間屋子搞不好都該算是審判騎士長的,何止一半,只是審判騎士長自己都不曾說過這件事,他還是從自家老師的口中得知,所以艾洛也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 珍萼簡直無言以對,感覺有點不滿,自家老師未免也做得太多了,審判騎士難道要包山包海包養太陽騎士嗎?但他一看見艾洛就想到對方現下連一枚銀幣都拿不出來的窘境,再想想自己剛才下令讓大家拿錢出來做任務…… 自己將來的處境該不會還不如老師吧? 「你退休後該不會也找我借錢買房子吧?」珍萼抽搐著嘴角,這遠景似乎非常有可能發生。 「不會的!」艾洛十分肯定的說:「我若是沒錢買房子,一定學習前太陽騎士長,退休後就去冒險遊歷。」 「喔。」珍萼面無表情的問:「那你之後會跟我借錢做任務嗎?」 艾洛不敢說不會了,以前他只跟妹妹、修伊絲和凡里卡借錢,就怕被其他人懷疑他把錢花哪去了,現在反正大家都知道真相是什麼,所謂的自尊心也在剛剛丟光了,他還真不敢說自己以後不會跟小夥伴們借錢。 看著艾洛遮遮掩掩的神態,珍萼卻笑了。 「不借你!我還會叫其他人也不准借你,到時就跟他們說,如果你們把錢借給艾洛的話,他就會自己偷偷跑去做任務囉,你們真的要借他嗎?」 …… 「你說,有人肯借你嗎?」問完,珍萼自個兒想了想,分析道:「修伊斯八成還是會借你錢,只是會表情黯淡,心裡難過,半夜又躲在被窩裡哭;凡里卡就有點玄了,借或不借都不太能斷定,他多半會先打聽是什麼樣的任務,如果你爽快點說出來,任務內容又不難,他應該會借,但要是吞吞吐吐不肯說,他可能就不肯借了,甚至還會偷偷跟蹤你。」 「你竟然這麼了解他們嗎?」 艾洛佩服了,修伊斯和凡里卡都是直屬於他的十二聖騎士,沒想到珍萼卻這麼明白這兩人的個性和可能採取的舉動……話說,珍萼是怎麼知道修伊斯會偷偷躲在棉被裡哭?這點連他都是偶然之下發現的。 珍萼理直氣壯的說:「當然,我的老師告誡過,他們那一任是在繼任後才真的熟悉所有人,磨合了好一段時間,讓我別犯這個錯,一開始就該好好了解自己的同伴!」 艾洛也知道這點,他曾試圖去了解這群弟弟同伴,但總是不得要領,雖然知道他們各是什麼個性……不,有好幾人是什麼個性,他也真的形容不出來,例如華爾奇利斯,除了沉默寡言,艾洛真的不知道對方到底還有什麼特質。 他忍不住開口問:「華爾奇利斯到底是怎麼回事?」 珍萼莫名的問:「什麼怎麼回事?」他比著禁閉室門口,「邊走邊說,你的房間應該有東西是不能給大家看的吧?先過去收起來。」 ……」艾洛開始覺得他對自家審判騎士的敬畏,說不定不會比老師來得低,他默默跟著未來審判騎士走,同時問:「你怎麼知道…… 珍萼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你都遮擋成這樣了,誰都不准進你房間,擺明就是有秘密,很難猜嗎?現在我們連太陽騎士長的秘密都清楚明白,你還有什麼更大的事需要瞞我們的?」 這個真的沒有。於是,艾洛只能乖乖領著珍萼回房,然後在對方的目光注視之下,收拾桌上的面膜原料,還好最近沒有做面膜,就是瓶瓶罐罐而已。 出乎意料,珍萼只是看了幾眼,沒有多問這些聞起來很香的罐子到底裝什麼,他一屁股坐到床上。 「我很意外你不知道華爾奇利斯的事情,他是聖殿破獲刺客組織時救回來的孩子,一直找不到他的原生父母,後來被人收養了,可是刃金騎士長早就看上他,說服他的養父母送他來參選刃金騎士。」 珍萼皺眉思索:「對了,我想起來,你那時好像不在聖殿,但你常常不見,我也沒太在意。」 艾洛的眼神飄向窗口,彷彿外面有什麼東西值得探究,正當珍萼覺得自家太陽騎士又有所隱瞞的時候,後方就飄來一句話。 「那是因為他受了重傷,所以才躲起來。」 珍萼一震,看向門口,華爾奇利斯正站在那裡,眼睛直視著艾洛。 「什麼?」珍萼雖不解這句話的意思,但聽到重傷二字就覺得不爽,怒吼:「華爾奇利斯,給我說清楚點!」 華爾奇利斯卻沒理他,直視艾洛的雙眼都快放光了,一向淡漠的個性難得如此熱切。「所以,那真的是你。」
這次連艾洛都不解了,他回望華爾奇利斯,只覺得自己果然不了解同伴。 啞謎啞謎又是啞謎,這幾天是各種發現同伴的大秘密,珍萼覺得自己快爆走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夠了解同伴,就算性格上不見得能處得好,但反正關鍵時刻知道該派什麼人做什麼事,這就夠了。 結果,眾人不但一身的謎,還件件都不是個人私事,如果不是牽涉到「魔王」、「沉默之鷹」,否則就是「重傷」! 珍萼覺得自己或許撐不到退休就會被氣死了,他猙獰著臉大吼:「華爾奇利斯,你再不說清楚,信不信我派你去街上傳教啊!」 華爾奇利斯的臉一僵,雙匕抽了出來,竟朝艾洛攻擊,後者神色一怔,但擅長戰鬥的身體反射性後退閃躲對方的攻擊,只是感覺不出對方的殺氣,所以他閃躲得不算認真,華爾奇利斯的速度和突如其來的攻擊還是得了手。 匕首劃破艾洛胸口的衣服,只見那裡有一道怵目驚心的X型傷痕,雖然僅僅微紅略為下陷,但在光明神殿的治癒術之下,還有這種痕跡殘存,顯然當初絕對是非常慘烈的傷勢。 華爾奇利斯的雙眼更亮了,「果然是你,幫我擋下致命一擊的人,我找你好久。」 珍萼震驚地看著那道X型傷痕,整個人暴怒到極點,反而完全冷靜下來,對於如何對待自家太陽騎士,又有了更新一層的認知──永遠都不要讓這傢伙落單! 看著面前這兩人截然不同的目光,艾洛的感受卻是一樣的,只覺芒刺在背,有種很不妙的感覺,轉身就想去衣櫃拿新的衣服換上,先把胸遮了再說…… 珍萼冷冷的說:「不准穿上衣服,就讓大家看看你是怎麼一個人扛下所有的職責!」 艾洛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是我胸口這道傷,加上你說華爾奇利斯是從殺手組織被救出來的,我想應該是那件事沒錯了,那時我的年紀尚輕,你們都還沒來到聖殿,根本沒有什麼職責。」 聞言,珍萼回頭朝華爾奇利斯看去,後者一個點頭。 這回頭也順便讓他看見門口已經聚集一堆小騎士,眾人都瞪大眼看著艾洛的胸口,個個或驚或怒。
艾洛也看見了,明白再不澄清,自己的下場可能會不怎麼美好,連忙開口說明事情的經過。 「這真的只是意外!聖殿和皇家騎士聯手破獲殺手組織,老師讓我隨隊過去看看,他希望我可以多看多累積一些領隊經驗,而我當時的年紀還輕,根本不該出手,只是沒想到會發生那種意外 *** 「艾洛,千萬別亂跑,牢牢地跟著我。」 躲在樹林間,亞戴爾不放心的叮嚀,即使知道艾洛雖年紀輕輕,個性卻一向穩重,不可能擅自行動,亞戴爾卻還是忍不住一再叮嚀。 就他想來,年紀這麼小的孩子根本不該出現在這次的任務當中,但隊長下了令,亞戴爾絕對服從,哪怕心裡並不贊同帶艾洛來。 排行前三的殺手組織竟藏在離葉芽城這麼近的地方,還得歸功於審判騎士察覺葉芽城周遭的兇殺案比起鄰國首都少上許多,但只要離開這附近,往更外圍走,數量反而大增,而且常常是接連在鄰近地區發生。 雷瑟感覺不對勁,順勢調查下去,發現這些凶殺案多半有專業的手法,並非一般案子,於是大量分析所有買凶殺人的案件,這才挖掘出驚天秘密。 殺手組織就在葉芽城附近,為了不引起皇室和神殿的注意,他們刻意避開葉芽城,但組織附近的任務因為距離近,完成的速度比較快,所以才造成這種現象,引起審判騎士的注意。 當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果真是燈下黑,沒人料想到殺手組織會離首都這麼近,國王陛下尤其震怒,立刻組織皇家騎士,還發任務給太陽騎士,務求在最短時間內破獲這個組織。 雖說殺手組織再怎麼強悍,也不可能和國家這種龐然大物比拚,但畢竟有眾多實力強又擅長暗殺的殺手,反撲起來,恐怕也不容小覷。 因此,亞戴爾還是擔憂,雖說艾洛年紀輕輕就實力不弱,但他畢竟是個孩子,力量有限,若真的碰上危險,就算反應得過來,劍術也高強,卻沒有足夠的力氣可以抵擋,就算抵抗普通成年人是沒問題,但對上殺手仍舊太過勉強。 艾洛慎重的點頭答應:「我會跟緊你的,亞戴爾哥。」 亞戴爾放下心,頓時覺得自己想多了,不過是個殺手組織,只要艾洛不離開自己,沒有人可以在他眼下傷到這孩子!這點自信,亞戴爾還是有的。
「亞戴爾,我們遇上了一點問題。」 一名皇家騎士走過來,皺眉道:「盯哨的人傳來消息,不斷有女人和小孩被帶進殺手組織的根據地,如果我們貿然闖進去,恐怕那些殺手狗急跳牆,會用他們當人質來威脅。」 亞戴爾倒是不慌張,問:「知道那些女人孩子的確切位置嗎?」 騎士搖了搖頭,「沒有更多消息傳來,裡面管得太嚴,除了殺手,就是被帶進去的女人和孩子,我們的人混不進去。」 這就有點棘手了。亞戴爾皺緊眉頭。 「如果有孩子被帶進去,那我可以混進去嗎?」 亞戴爾一怔,看向說話的人,艾洛,雖然對方長得高了些,但臉上稚氣仍重,完全看得出還是個孩子。 皇家騎士的雙眼都發亮了。 「不行!」亞戴爾一口否決,開什麼玩笑,他才剛下令艾洛緊跟著自己,怎麼可能讓他獨自混進殺手組織。 艾洛看了看亞戴爾,思索著該怎麼開口,想來想去就說了一句:「老師會讓我進去。」 亞戴爾的臉垮了,隊長確實有可能這麼做,他給艾洛的磨練比任何見習聖騎士都嚴苛,從八歲起,格里西亞就把艾洛託付給雷瑟和羅蘭學劍,完全不給這孩子有任何一丁點劍術爛的可能性,至於神術,艾洛是遠遠比不上格里西亞,甚至也說不上一聲好,但至少沒有前太陽騎士尼奧的神術那麼慘烈。 艾洛勸道:「亞戴爾哥,你讓我混進去吧,我不會動手,只是去找小孩在哪裡,再通知你們進去救他們,我的潛行學得很好,沒有問題的。」 一旁,皇家騎士不免用奇異的眼神看著亞戴爾,以他和艾洛的年齡差距,叫叔都綽綽有餘,這聲哥叫得未免太過年輕,但他卻不知道,亞戴爾和艾洛確實把彼此當兄弟看待。 亞戴爾皺緊眉頭,連潛行都學了,隊長到底想把艾洛訓練成什麼樣的太陽騎士?該不會是……全能吧? 這時,一名騎士急匆匆地走過來,說:「又有更多女人小孩過來了,這次數量比之前更多,且大多數是孩子,要阻止他們被帶進去嗎?」 聞言,亞戴爾也不禁皺緊眉頭,不阻止,之後可能會有更多孩子在雙方交戰的時候出現傷亡,但一阻止,等於是要正面交鋒了,雖然騎士們對此無所畏懼,先前被送進去的女人小孩卻可能會被當作人質,到時就難辦了…… 「亞戴爾哥,我正好可以趁這機會混進去呢!
亞戴爾抬頭一看,艾洛正雙眼發亮的看著自己,就連一旁的皇家騎士都隱隱帶著期盼,只是人不是他家的,又加上是個孩子,他們實在不好開口要求。 見勢不可擋,亞戴爾暗嘆口氣,不放心的交代:「把實習騎士裝脫下來,你先試著混進去看看,如果對方有一點異狀,你就立刻逃走,這裡周遭都是樹林,你只要進了樹林躲藏好,我們一見情況不對就會去接應你…… 艾洛邊聽邊脫下衣服,只穿著最裡面的襯衣和短褲,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乾乾淨淨的衣服和手腳,想想覺得這樣不對,蹲下來用手挖起泥巴就往身上臉上塗。 見到這舉動,亞戴爾一怔,這才想起來,艾洛讓隊長養了幾年後,一身黑皮都養成白膚,看著就不像是一般平民男孩,就連小貴族的孩子都不見得能養得這麼白皙,更別提還這麼乾淨,哪家孩子不是玩得像泥似的? 他看著艾洛連臉都塗了泥巴,好端端的小俊臉塗成小黑臉,亞戴爾更是感覺放心了些,就算有殺手在這次圍捕中逃脫,往後也不會認出艾洛。 雖然艾洛的細心舉動讓亞戴爾的憂心少了許多,這才一直沒開口阻止,放手讓對方走,但一看見孩子轉過身,背影是不矮了,雙肩卻還是纖細單薄的孩子樣,亞戴爾馬上又被滿滿的後悔情緒充斥,他怎麼老是讓艾洛的身高騙了呢?那孩子才多大啊,就算再怎麼成熟穩重,單獨進賊窩也太亂來! 正想喊人回來時,艾洛已放下劍,快步衝進草叢,身影幾個起落就隱入林木之中,若不是騎士們經驗豐富,恐怕還難以發覺那小小的破綻,但與其說是破綻,不如說艾洛根本沒打算防著身後的騎士們,這才輕易被看出來。 亞戴爾的臉都黑了,這才想起來,艾洛全身就剩下背心和短褲,根本藏不下武器,孩子本就力氣不足,這下子連劍都沒了…… 「好身手!」皇家騎士們紛紛讚嘆,「看來下一任太陽騎士的實力完全沒有問題。」 聽到這話,亞戴爾心中贊同卻不能回應,因為現在根本還沒到徵選下一任十二聖騎士的時間,雖然大家對艾洛的身分都是心知肚明,甚至不少年輕的正式聖騎士已經開始聽從他的指令,不過在明面上,他就只是個實習聖騎士,那心知肚明的身分還是不能公諸於世的。 「看來這次的功勞要被艾洛領走了,真是後浪推前浪,他這才幾歲?十六還是十七?」 有了可能不需要犧牲任何平民的希望,騎士們臉上總算有笑容了,還有心情感嘆起自己已經成被推的前浪。 原來是這樣……亞戴爾想扯個笑容卻扯成了苦笑,「剛滿十三。」 騎士們的笑臉全僵了。
艾洛疾行在小道旁的樹叢間,沒走多遠就聽見走路的聲響,他更是放慢動作,小心翼翼地接近,從林葉間的縫隙,他看見一行人,大多是孩子,少數幾個女人,唯有領頭的是兩個男人,雖然穿著平民的裝束,但艾洛一眼就看穿那兩人絕對是習武之人。 只派兩個實力不高的人過來接這些女人和孩子,看來不是很重視他們吧? 為求保險,艾洛多觀察了一陣子,確認沒有錯,又抓到一個機會,其中一個男人跑進森林如廁,整行人就順便休息,他趁機混了進去,剛開始還有些擔心,走在最靠近森林的地方,然而卻沒有人發現多出了一個他。 兩個男人似乎根本搞不清楚女人和孩子的數量,而女人和孩子們看起來又累又恐懼,根本沒有心力去注意多餘的事情。 艾洛縮著身子前行,這可以讓他的身高不那麼顯眼,旁邊的孩子突然腳步踉蹌,他反射性扶了對方一把,對方的體重輕得讓他心驚,那幼小的模樣,恐怕只有三歲吧? 艾洛皺了眉頭,覺得可能是太過瘦小而產生的錯覺,若真的只有三歲,不太可能一路走到這裡,至少六七歲應該有。 看著孩子的腳上滿是黑色結塊狀,比泥土的顏色更黑,艾洛感覺心中一抽一抽的,他很清楚那是怎麼回事。 以前還沒有到聖殿的時候,他也有過這樣的腳,為了填飽自己和妹妹的肚子,每天走上很多的路,或許是到處做些小工,希望可以得到報酬,那怕是一小塊麵包,也可能是到森林撿拾果實和鳥蛋,但更多的,卻是白費功夫的奔走。 簡易的草鞋根本撐不住這樣大量的行走,沒鞋的時間倒是比有鞋多上許多,腳底走到出水泡還是得走,水泡破了,流出的血沾著泥土,就變成一團團黑塊,而他還不敢洗去這些黑塊,因為這些黑塊或多或少起了點鞋底的功用,一旦剝去,又是起水泡破水泡的循環。 艾洛不動聲色的攙扶孩子,心裡卻有些擔心對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例如「哥哥你是誰」之類的,那他就只能逃走了,但要放手不管這孩子,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幸好孩子始終沒有說話,除了一開始盯著艾洛看幾眼,後來甚至連看也不看了。 艾洛在放鬆之餘,卻更是擔憂了,他看得出孩子的雙眼黯淡,對所有事情都不感興趣,臉上根本沒有半點小孩的天真和好奇心。 艾洛暗下決心,等到把人救出來,他得多多關心這孩子才行。 兩個男人領著所有人進了一個小村莊,乍看是個普通的村子,依山傍水,村裡有許多人在種些菜和果樹,但艾洛敏銳地發現不對勁,男人的數量遠遠大過女人,而且年紀也太老了,更別提完全看不到孩子的蹤影。 兩名領頭人完全沒有理會村人,那些「村人」也似乎完全看不見這行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這行人順著河邊,一路走到村莊後方的山壁,那裡有個瀑布,村子所在的地方正是瀑布的半腰處。 領頭人竟直接走進瀑布中。 見到這,艾洛也明白他們到底藏身在什麼地方。 該怎麼脫身去通報,又不會讓對方有所警惕呢?艾洛遲疑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手上一緊,小孩竟滑了一大跤,艾洛連忙抓緊他,才沒讓孩子直接滑落進瀑布底部去。但在這個瞬間,他卻突然察覺到這是個不引人注意的逃脫方式,立刻裝作抓不住孩子,只能把小孩往上一推,然後自己摔下瀑布。 抱著頭,盡可能減少傷害的摔進水底,被水流沖著跑,艾洛沒敢立刻探頭呼吸,過了十來秒,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探出頭來,然後差點嚇死,那個小孩竟在水面浮沉掙扎,眼見就要滅頂了。 不是把他丟上去了嗎?艾洛一怔,連忙游上前救人,一把抓住孩子,幸好對方也快沒力氣了,輕輕鬆鬆就被艾洛抓住不動。 遠離瀑布後,水流減緩,艾洛抓緊孩子游到岸邊,看著對方吐出一些水後,沒什麼大礙,這才問:「你怎麼掉下來了?他們把你扔下來?」說到最後,他有些生氣,這麼小的孩子若真是自己掉下來,那還可以活下來嗎? 「救你。」他炯炯有神地看著艾洛,再沒有那種對任何事都不關心的雙眼。
艾洛哭笑不得,原來如此,他真沒想到有那種絕望雙眼的孩子,居然會直接跳下來救他,要知道那高度連成年人都不見得敢跳,更何況是一個小不點。 只好帶著他走了。艾洛看著孩子濕淋淋的發抖,即使會耽擱時間,也沒辦法扔下不管,只好抱起小孩,往林間疾行。 「回上面去。」小孩拉了拉他。 艾洛一邊跑一邊說:「我們不回去,我帶你離開這裡,以後你不用再這麼辛苦的走路了。」 雖然他不知光明神殿會怎麼安排這些孩子,但肯定的是,絕對比待在殺手組織裡好上千百倍! 孩子看著他,認真的說:「他會追上來,我逃跑,他會殺掉我。」 「『他』?」艾洛愣了一愣,隨即認為孩子指的是殺手,為了不讓孩子們逃跑,殺手組織說一些話來威脅恐嚇,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要擔心,」艾洛安慰道:「外面有很多騎士,他們都會保護你, 孩子直直地盯著他,「『騎士』?很厲害嗎?」 艾洛堅定點頭,「非常厲害。」 孩子遲疑了一下,不再說話,但卻緊緊抱住艾洛的脖子不放,顯然不是真的放心了。 沒想到,後方還真的有人追上來,艾洛聽見快速掠過草葉的聲響,他回頭一看,一個身著黑衣的人緊追在後,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對方的速度快得驚人,這距離正在急速縮短中。 艾洛知道自己被追上是遲早的事情,原本可以選擇長嘯,絕對可以傳到亞戴爾那邊去,但如此一來就會引起殺手組織的注意,所以他只能選擇像個孩子般尖叫著「救命」、「不要追我」等等,只希望這音量足夠讓亞戴爾聽見。 接下來就是死命奔馳,可惜他的年紀小,加上手裡抱了一個孩子,雖然體重很輕,但對同為孩子的艾洛來說,仍舊是個不小的負擔。 腳步聲已經太過接近了,艾洛沒有選擇,只能假裝跌倒,先把孩子丟出去,隨後自行面對後方的殺手。 殺手在艾洛面前停下腳步,看見他確實是張孩子的臉,稚氣仍重,原本的警戒便放鬆了,沒怎麼在意對方,卻是一步步朝著被拋飛的孩子走過去。 艾洛皺眉思索,為了不打草驚蛇,只好被抓回去了嗎? 「叛徒,你竟敢跑?」殺手怒不可遏的對著孩子吼。 孩子抬頭看著殺手,雙眼又恢復成那種對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的模樣,看得艾洛差點不顧一切衝上去,只是最終忍下來了,他已經看出自己打不贏那名殺手,對方的實力很高,若只論劍術,或許審判騎士長教出來的艾洛是不輸的,但說到力量、對戰經驗,甚至招數的狠辣,他都遠遠不及,實在沒有打贏的可能性。 更何況,艾洛手上甚至沒有劍。
「沒發現異能?」我皺了皺眉,但看到旁邊的軍人,又覺得不是大問題,這些都是他們自己人,應該不會有不願服從無異能者的問題,至少有阿諾壓著,短期內不會有。 「有!」陳彥青急忙澄清,隨後吞吞吐吐地說:「只是我的異能有、有點怪,好像沒什麼用,白白吃了那麼多結晶。」 我一揚眉,沒有失望的意思,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多廢的異能,才會讓陳彥青這麼沮喪,要知道,現在連視力都不會被當作沒用的異能。 陳彥青愁眉苦臉的蹲下去撿了一塊小石頭,放在手心上,下一秒,小石頭不見了,只剩下空蕩蕩的手掌。 「就是這樣,讓東西不見,而且還要碰到才行,越大的東西要摸越久,阿諾說練熟以後,搞不好可以讓異物整個不見,但是要我去摸異物,還要摸上好幾分鐘,這也太蠢了吧!」 我有點懊悔,早知道阿諾開玩笑說阿青要嫁給我的時候,自己就該立刻應下才對!現在娶還來不來得及? 「拿出來。」我開口說。 陳彥青不解地看著我。 「把那塊石頭拿出來。」我努力克制不要雙眼都放出光來。 眾軍人都看著陳彥青,溫家諾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陳彥青遲疑了一下,專注地看著手掌心,大約十來秒後,一顆小石頭靜靜躺在手心上,他瞪大眼,猛然抬頭看向我。「空間異能。」我拍了拍他,嘴角還是忍不住翹起來,「以後就靠你當倉庫了。」 陳彥青恍惚的說:「這是好事嗎?」 「當然!你中大獎了你知不知道啊!」我巴了他一腦袋,怒道:「走過去一摸,物資全部收起來,完全不用煩惱負重問題,還只有你才拿得出來,你說威不威?」 陳彥青咕噥:「可是倉庫又沒有攻擊力。」 「誰說沒有,那叫空間刃,用倉庫門把人夾成兩半,懂了沒?」 「這比喻真夠形象的了!」溫家諾悶笑的說。 陳彥青還苦著張臉,似乎不覺得這很威,真是個傻瓜! 空間異能者非常有名,人數不多,初期每支隊伍都想要一個,畢竟太方便收刮物資了,等到中期,物資漸漸少了,大家也開始組成比較大的隊伍,負重量上升,空間異能者的重要性開始下降,但這時卻有人研發出攻擊方式,而且這種攻擊方式很難防,聽說越階殺人都有可能。 不過,能練出這招的空間異能者據說只有寥寥幾隻,到底是三隻還是四隻,我有點忘了,畢竟當初也只是帶著聽故事的心情,根本沒有用心去記,許多故事的細節都不清楚。 或許該好好地把末世十年的事情記錄下來? 我想著這樣做的好處和壞處,好處當然是可以發給疆域人手一本末世注意事項,讓大家更加認識這個末世,壞處…… 「小宇?你怎麼不說話?」 我看著陳彥青,很確定空間異能者中肯定沒有這傢伙,他應該早就死在衛軍塔地下室,連溫家諾也不該好好地站在這裡,眼前這九個人說不定通通都該是死人,或許還有人變成強大的異物也說不定。
但這時,殺手竟朝著孩子出劍,艾洛瞪大眼,時間卻已不容他多想,只能衝上前去推開孩子,自己卻硬吃了一劍,斜斜地劃在胸口,傷口雖不淺,卻也不至於重傷,但艾洛卻覺得胸前傳來陣陣燒灼的痛,似乎有點不對勁,這時卻也顧不上痛了。 殺手看著艾洛,先是有些感興趣,隨後卻瞪大眼,像是想通了。 「想不到皇家騎士團也開始利用孩子嗎?」殺手咬牙道,知道沒有時間蹉跎,皇家騎士隨時會找上門,現在只能先拿下這孩子當人質,然後回去通知組織盡快轉移,但是他看向後方更小的那個孩子,危險地瞇著雙眼。 我是光明神殿的聖騎士。艾洛在心中反駁,同時背著手,示意身後的小孩快跑,殺手已經發現皇家騎士找上門,不會多做糾纏,頂多是抓他當人質,只要拖延一點時間,讓孩子跑遠,這殺手不會追上去。 小孩遲疑了一下,轉身就跑,這倒是讓艾洛鬆了口氣,他就怕孩子嚇傻不敢跑。 殺手卻完全出人意料之外,他一看見小孩跑了,憤怒到臉孔都扭曲,竟不顧艾洛就在眼前,直接追上去,艾洛不得已之下,只能硬擋上去。 沒有劍的孩子幾乎只能閃躲為上,但他現在的任務卻是纏住對方,也只能硬著頭皮糾纏,沒多久,身上的傷口就一道一道的添,胸口的傷更是火燒般疼痛,艾洛只覺得不對勁,卻不知道隨著這些小傷增添,體內的毒素越累積越多…… 孩子應該已經跑遠,而艾洛也撐不住了,他正想轉身就跑,卻因一個暈眩,直接摔跌在地,眼裡看見的景物都開始旋轉模糊起來。 殺手走上前來,這時心裡的驚異倒是壓過小孩逃走的憤怒,他可不是一般人會被艾洛的身高和成熟的表現誤導,從骨骼體態上,他早就看出艾洛的年齡頂多十三四歲,居然有這等實力…… 不能讓他活下去! 艾洛猛地一個滾動,躲開殺手刺來的致命一擊,但他卻也做不了更多,腦袋昏沉到已然爬不起身。 再次失手的殺手惱怒地出手要再來一擊,卻被一道吼聲震了一下。 「住手!」 殺手看見不遠處的騎士群衝過來,逃走的小孩正被抱在其中一人手裡,直盯著地上的艾洛,雙眼如此明亮。 見到那樣的雙眼,殺手的臉都扭曲了,帶著滿滿的惡意,他一把將艾洛抓起來,然後滿意地在遠方的小孩眼裡看見驚慌,如果可以,他會在小孩面前慢慢折磨艾洛,看著那雙明亮的眼睛漸漸灰暗死寂,可惜沒有時間了,只能採取另一種方式。 他一劍刺出,被制住的艾洛只做到在最後一刻側了側身,沒讓這劍直接刺穿心臟,但這劍刺得比剛才深得多了…… 「放開他!」 亞戴爾終於趕到了,著急之下爆發出來的速度甚至讓殺手沒時間再給艾洛補上一劍,他把艾洛朝亞戴爾一扔,藉此拖延時間,往後遁逃。 亞戴爾接住孩子,早就顧不上逃亡的殺手,幸虧旁邊的皇家騎士追了上去。 他低頭一看,艾洛的臉色慘白如紙。 艾洛虛弱的說:「哥,殺、殺手組織在瀑布後方,快去…… 去?去哪?亞戴爾的臉色黑如鍋底,他看見艾洛臉色慘白,抱著孩子的手都發抖了,隨後卻感覺到對方的身體一鬆,閉上了雙眼。
「艾洛!醒醒!」
亞戴爾嚇得大叫,卻怎麼也喚不醒,當下連心臟都要炸了,他看著艾洛長大,感情本就深厚,再加上,他明白自家隊長有多愛這個孩子,說根本是當成兒子養也不為過,如果艾洛沒了……
他抱著孩子的雙手都發了顫,自己都無法接受艾洛沒了的事情,更別提自家隊長,而格里西亞除了是太陽騎士,他還是──魔王。
魔王的兒子沒了,光是想想,亞戴爾寧願是自己去見光明神,也不想艾洛出一點事。
他壓下滿心的惶恐,先幫艾洛包紮傷口和止血,隨後召集所有聖騎士,所有人都竭盡所能施展治癒術,然後抱著孩子一路奔回光明神殿……
***
「我被帶回來以後,很快就被領養走了,後來一直在找你,那些從殺手組織被帶回來的孩子中,怎麼也找不到你,後來有一次偷跑去找實習的皇家騎士,還是沒有,沒想到找錯方向,原來你是聖騎士。」
華爾奇利斯看著艾洛,雙目放光。
艾洛恍然大悟,「原來那個孩子是你!」
即使看著華爾奇利斯,艾洛卻還是想不起相似點,其實華爾奇利斯的長相並不平凡,應該很好辨認才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當時受的傷比較重,那個殺手的劍上淬了毒,很不好清除,我休養好一段時間才比較清醒,那時聽說你沒事,被人收養了,就沒有去找過你。」
華爾奇利斯搖頭說:「你還活著已經是奇蹟,是我害了你,我一直找不到,還以為你死了。」
看見艾洛臉色那麼難看的閉上眼,年紀幼小的華爾奇利斯當場傻到連話都不會說了,後來也這麼一直很少開口說話。
等到後來年紀大一點,他才明白艾洛很可能沒有死掉,再去找人,卻根本不記得對方確切的樣子,只記得一頭金髮,又一直誤以為艾洛是皇家騎士那邊的人,等到過了好一段時間後,華爾奇利斯即使見到艾洛都認不出來。
聽完事情經過,珍萼沒好氣的說:「害什麼害,如果那時不是你,是任何一個孩子,艾洛都會救的啦,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不用太感激那傢伙!」
聞言,艾洛卻是感激地看著珍萼,他實在很擔心華爾奇利斯會對自己抱著報恩的想法,他們是夥伴,不需要那種想法。
華爾奇利斯沉默良久,看起來完全不像釋懷。
艾洛有些不知所措,又看向珍萼,後者白了他一眼,期待審判騎士安慰人?老師可沒讓他上這種課程。
珍萼想了想,覺得華爾奇利斯的個性不是會糾結這種事的人,救命恩人找到就找到了,這人又是艾洛,頂多是華爾奇利斯以後會比較聽艾洛的話而已,現在擺出這副愧疚的神色,根本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
珍萼越想越是奇怪,不自覺就用檢視的眼神上下掃著華爾奇利斯,後者卻一如往常般省事,完全不需要珍萼追問,自己就開口說出實情。
「為了隱藏,組織不是靠著買或抓孩子來補充殺手的數量,不見太多孩子會被懷疑,他們只是找一些女人生孩子,大多是妓女,偶爾是誘拐來的女孩。」
「繼續。」珍萼邊聽邊思索,光憑這些話,倒是已經把事情猜得七七八八。
「追上來砍殺艾洛的殺手是我父親,他當時想殺的孩子就是我,因為我跟艾洛走了,我是叛徒。」
艾洛恍然大悟,難怪當時那殺手不是抓了他就走,還硬是要對華爾奇利斯動手。 ……」眾人都瞪大了眼。 華爾奇利斯再度恢復沉默,珍萼也知道他這個性,不問的話,恐怕他不會再開口說一個字,所以主動開口說:「你當時才幾歲?既然是還沒到聖殿的時候,恐怕不到七歲吧?怎麼記得那麼清楚?」 「六歲,我記事早,而且母親後來曾經找上門。」華爾奇利斯用毫無起伏變化的語氣說:「她想跟我要錢,我威脅要殺死她,她才跑掉。」 聞言,眾人點點頭,只有幾個人暗暗嘆息,而且還都是艾洛一方的小騎士,珍萼那邊的人竟然個個平平靜靜,連個同情的眼神都沒有,珍萼更是不打算開口說些什麼,艾洛無奈之餘,只好自己開口安慰:「華爾奇利斯,都過去了…… 華爾奇利斯看了他一眼,本來懶得回應,但想想對方是找了許久的救命恩人,所以難得開口解釋:「不在意,比起沉默之鷹,我的父親只是個殺手。」 修伊斯的臉僵了,凡里卡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真是默默站在旁邊也被捅一刀,果然珍萼手下的人就和珍萼一樣討人厭!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尤歌不滿的說:「故意這麼說的嗎?修伊斯惹你了呀?」 華爾奇利斯只是面無表情,見他這神色,就連好脾氣的沈盼和沉靜的斯雪都不高興了,更別提凡里卡和尤歌,兩人上前一步,站在修伊斯身前。 見狀,珍萼立刻站上去維護自己這邊的人,解釋:「華爾奇利斯沒那個意思,他就是說說比起魔王的手下沉默之鷹,自己的父親是殺手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這解釋還不如沒有! 凡里卡微微回頭用眼尾瞄了修伊斯一眼,果然,對方忍得眼眶都紅了,但艾洛在這裡,修伊斯會忍耐下來,這卻讓凡里卡更感到怒火橫生,狠狠瞪著珍萼,但這舉動卻也引來另一方的不滿。 相較於艾洛這邊的小騎士,珍萼那方的小騎士要安靜得多,只是靜靜地看向珍萼,沒有人說話,倒不是珍萼管人管得比艾洛好,而是除了一個異類,斐,其他人幾乎都不是多話的人,就連梅萊這個看起來十分可親的孩子也同樣不多話──臉就已經長得太可愛了,整個人粉嘟嘟惹人愛,實在不能再用清脆透亮的聲音多說話。 草莓牛奶麵包長到十五歲果然也不會變成草莓牛奶冰棒啊。太陽騎士長當時是如此感嘆,只是那語氣怎麼聽都有些幸災樂禍。 審判騎士長無奈之餘,只能讓梅萊盡量扳著臉不要說話,勉強符合寒冰騎士的形象,省得換小騎士的聲浪再起。 是的,無奈的人是審判騎士長,因為寒冰騎士長對自家小騎士感到一百分滿意,根本沒有糾正的意思,只跟審判騎士長強調絕對不換小騎士,然後就繼續和學生手牽手去廚房研究料理,寒冰騎士長負責做甜點和開胃菜,寒冰小騎士負責做主餐,合起來就是一頓大餐。 全聖殿都表示,換誰都不能換寒冰小騎士!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時,艾洛正好擋在修伊斯面前,對方正踢向華爾奇利斯,艾洛原本以為修伊斯會避免踢中自己而停手,所以沒有閃開,以免這一閃,卻讓其他人被踢中。 但這時,修伊斯卻正好被太陽騎士長的喊聲吸引注意力,等發現的時候已太晚,來不及收力,直接踢中艾洛的左臉,力道重得他甚至退了兩步。 修伊斯踢中東西時,心裡就覺得不好,這一腳太重,不管是踢中誰都過分了……他一眼看見艾洛臉上的紅腫。 修伊斯瞪大眼,整個人僵直不動,這時,李歐的拳頭將他打倒在地,凡里卡怒得立刻給了李歐一記迴旋踢,踢得他摔出去,還把梅萊撞個半倒。 ……」格里西亞扶額道:「為什麼我們以前沒有打成這樣?」 雷瑟瞄了他一眼,好整以暇的說:「首先你沒能力還手,這不是打架,是單方面毆打,雖然你沒能力還手,卻會在事後報復十倍回來,誰都不會想打你。」 只有難得爆發一次的希歐敢對格里西亞動手,這是格里西亞不敢也不能報復的對象,根本自找的,還想怪暴風嗎?不讓暴風偶爾發洩一次,要是他真的罷工,難道以後公文要自己改嗎? 「也沒有人會找我打架。」雷瑟平靜的說:「切磋倒是比較常見。」 格里西亞看向審判騎士長,找雷瑟打架?想見光明神也挑個舒服一點的死法,對雷瑟動手?呵呵,這根本是皮癢找打吧。 「其他人呢?沒打過架嗎?」 雷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和誰打?暴風?」 誰敢打暴風啊!要是他受傷躺床導致聖殿停擺怎麼辦?說不定他本人都很想被打到躺床呢,昏迷取代睡覺都好啊! 「白雲?」 要先找到人,這太難。 「綠葉?」 這是好人,打不起來。 格里西亞想了想,問:「烈火呢?他的脾氣暴躁,應該很容易打起來。」 雷瑟好整以暇的說:「一來,他太聽你的話,大半時間都在聖殿外頭幫你做任務,沒有時間打架。二來,你是讓他一個打我方六個嗎?」 別說六個,看到雷瑟一個就高舉雙手投降了。 看看再次打成一團的房間,格里西亞嘆息,自家萬能學生果然還是少了點什麼,還是最重要的那點。 艾洛靜靜站在那裡,帶著半邊紅腫的臉毫無表情,也不再出手防止小騎士互相打傷彼此。 看著面無表情的艾洛,格里西亞的頭皮都發麻了,他這個學生脾氣好得不像話,簡直是綠葉騎士最佳代表人物,但不知是不是沒釘稻草人發洩的緣故,艾洛若真的發怒了,那是非常難平息的,哪怕是他這個老師都不想真的激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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